万子美、裴高才、高中自(从左至右)在京亲切交谈
最近,笔者在审校《武汉城市史》黄陂卷(裴高才主笔,湖北教育出版社即将出版)之“人物篇”时,重新翻阅资深翻译家、学者诗人万子美先生的主要代表作《意大利,意大利——万子美文集》三部曲与《万子美诗词选集-蹄花似锦梦犹存》,不禁勾起了与这位意大利两任总统授勋之首位外侨“加勋爵士”的文化学者,以及与他的恩师、武汉黄陂作协首任名誉主席王士毅教授的交往。
右起裴高才与万子美相聚武汉东方大酒店,1993盛夏
万子美(1943-2016)是新中国从故乡走出的著名意大利语资深翻译家、学者、诗人。他出生于湖北省黄陂县土庙乡(今武汉市黄陂区祁家湾街)冯李塆,1967年夏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首个意大利语班,1970-1978年任北京人民画报社意大利语文部负责人;1980-1990年为光明日报社驻意大利首任首席记者。欧洲著名侨领和社会活动家,其生前曾任职欧洲华侨华人联合总会、意大利罗马华侨华人联合总会等多个侨团,湖北省海外交流协会顾问、武汉市海外交流协会副会长等。
《万子美诗词集》之贺裴高才《田长霖新传》出版
笔者与万子美先生相交相识的机缘,是因为笔者忝列黄陂海外联谊会与台胞台属联谊会常务副会长,而万先生受聘名誉会长。1993年盛夏,我们首次相见于武汉东方大酒店,温文尔雅的万先生与我一见如故。后来,笔者发起创办黄陂作协并任主席,又与之多有交集。有一次,万先生前去给拜望高中的恩师王士毅先生,正好与笔者邂逅。少顷,中央和地方媒体闻讯而至,当记者要王老用一句诗描述弟子万子美时,王老不加思索,当即口占这一嵌名联:“万卷丛书育子美;一枝独秀出群英。”顿时,赢得了大家的一阵喝彩。
左起万子美与师王士毅、友裴高才2008.
2008年,万先生返乡参加黄陂撤县建区十周年,笔者再次与他重逢,并见证了他接受媒体专访。他介绍说,那一年高考他成为黄陂一中的高考“状元”,但在填报高考志愿时让他举棋不定。为此,他前去征求语文老师王士毅与英文老师的意见。不料,语文老师希望他填报北京大学中文系、英文老师却推荐他填报北京外国语学院。二师为此争得脸红脖子粗,一时相持不下。最后,双方只好交给弟子独立判断。
万子美思考再三后,对两位老师说:几年前,正是王老借他一部《马可·波罗游记》,读后让他突发奇想:有朝一日,我要是能够成为中国的“马可·波罗”,那该多好!所以,他想填报“北外”。王老听后当场表示:万子美好样的,年轻就要有鸿鹄之志!果然,万子美心想事成,被北外的首个意大利语班录取。
左起裴高才出席万子美(中)在赠书仪式上致词2012.6
万子美不负两位老师重望,后因在意大利语翻译上崭露头角,而成为光明日报驻罗马的首席记者。旅居意大利期间,他跑遍千山万水,形成数百万文字作品,其结集出版的著述《透视意大利》与《万子美文集》在中外产生强烈反响,他因此被誉为“把意大利介绍到新中国的第一人”与“中意两国友好交流的民间大使”。而且被意大利两任总统两次授予“意大利共和国功勋骑士”和“意大利共和国加勋爵士”称号。他因此是意大利建国以来唯一两次获此最高殊荣的外国侨民。他的行状收入《黄陂春秋》与《无陂不成镇》初版与新版等,以及即将出版的《武汉城市史》(黄陂卷)专著。
意大利总统科西嘉为万子美在总统府举行赠书仪式
记得先生的巨著《意大利,意大利——万子美文集》三卷出版时,笔者先睹为快,所写书评在光明日报与文汇报刊发。是作第一卷是作者过去发表过的152篇新闻报道、文章和文论,是从他以前发表过的上千篇文稿中精选出来的;第二卷是他翻译的中短篇文学作品,包括邓南遮的中篇小说集《佩斯卡拉的故事》,哥尔多尼的喜剧《女店主》、《老顽固》,德西的短篇小说《天使岛》;第三卷是他主译的长篇文学名著——艾尔沙·莫兰黛的长篇小说《历史》。这套系列丛书的出版,是中意两国文化友好交流的盛事。全国政协副主席罗豪才先生、意大利驻华大使馆文化参赞巴尔巴拉女士拨冗为丛书撰写了序言。全国政协副主席罗豪才先生称,万子美是“中意两国友好交流的民间大使和东方的马可·波罗”,其文集的价值不亚于《马可·波罗游记》。
万子美获得的意大利共和国加勋爵士证书
在万子美洋洋数百万言的作品中,《历史》是我国第一部直接从意大利文翻译成中文的文学作品,在翻译界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。而其翻译的小说《佩斯卡拉的故事》和喜剧《老顽固》《女店主》,都被列入“外国文学名著丛书”。1993年,时值哥尔多尼逝世200周年,意大利驻华大使馆文化处在北京举行“漫游意大利”的展演活动。《老顽固》还被中央实验话剧院搬上了舞台,成为中意两国纪念哥尔多尼的经典剧目。
《意大利,意大利——万子美文集》这套巨著,作者与译者均“给读者留下了美好的感情与令人清醒的晨曦”。但愿有更多的万子美,能让外国优秀文学走进来,也让中国文学精品走出去。
万子美(中)在同济医院向裴高才(右)赠送新作《万子美诗词选集》2016.6.3
作者在自序中写道:“我先后在意大利生活工作了二十多年,而且在那里经历的是我一生之中的黄金时段。可以说是我的三个家(黄陂、北京、意大利)之一……”《万子美文集》凝聚着作者深厚的意大利情结,也是中意文化的一次对话,该是恰如其分的。
万子美鹤归道山后,归葬黄陂故里。清明节那天,细雨纷纷下,笔者率领武汉市黄陂区土庙小学师生代表,打着校旗与少先队旗,手持鲜花,来到意大利首位外侨加勋爵士万子美墓前,敬挽万子美:译笔长挥意大利;诗才并驾闻一多,诗祭这位魂归故土的游子。